莫道美人皆薄命，自古侠女出风尘。
蔡锷此联赠与小凤仙，自道欣赏的乃是豪侠的女性，好比红拂女和李靖。生性严肃的蔡松坡，为何出入花街柳巷，自有英雄入殼志难伸的苦闷。
话说踌躇满志入京的蔡锷，不愿与准备复辟的袁世凯同流合污，秘密联系各方，准备成立护国军讨袁。然袁世凯设法拉拢不成，视其为隐患，派人严密监控不准离京，只要觉察有异心必除之以消后患。
为打消老袁的担心，蔡锷做出贪恋酒色的假象。他甚至假装与恩师梁启超决裂，不惜自毁名声流连娼妓。他买醉八大胡同，责难妻子潘氏; 蔡母替她不平，他又出言顶撞，气得婆媳俩收拾细软回了湖南老家。这事闹到老袁耳朵去，听了哈哈大笑，认为他不过胸无大志的酒色之徒。，岂知夫妻反目，正是蔡锷预先撤走家属之计。
△蔡锷妻子
为了把戏演逼真，一定要个女人搭戏的，于是小凤仙出场了。小凤仙原名朱筱凤，北京八大胡同的南班妓院云吉班里人。其时小凤仙不过十四五岁，面容清秀而身材纤细娇小玲珑，额前刘海稀疏，长的并不很出众，只是说话眼睛格外明亮。
蔡锷看上她，大约觉得其纯朴天真，没有一般风尘女子的俗气和妖艳。一个没经验的雏妓，对于急于脱身的将军来说，容易控制局面。
△小凤仙
俩人双宿双飞，流连烟花之地，蔡锷人前对小凤仙特别亲热，不时望着她出神，有时还低声说几句私密的戏语。小凤仙聪明却不明白他行为的异常: 往往当着袁克定杨度这样的大人物卿卿我我，眼中只有她，单独相处时反而沉默寡言，陷入长久思虑。
她也试图走进他的世界，门似乎开着却看不清。小凤仙自小丧父，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叔，声名在外的将军，必定是一个值得的依靠。于是她更崇拜将军，懒得去探究，乐得享受这一时的爱怜与风光。
只是蔡锷是蛟龙终要出海，成就反袁复国大计的英雄，与小凤仙不过露水情缘，决不会沉溺于温柔之乡。不久后的一天，蔡锷和小凤仙假装坐车游玩，到了曾鲲化家中，随后蔡锷从曾家后门悄悄出逃，秘密乘火车赶往天津，后由日本经香港入云南。1915年发起"护国讨袁运动"成功，帝制取消了共和恢复。第二年却因病去世。次年4月12日，被国葬于岳麓山，为民国国葬第一人。
△蔡锷
正所谓风雨送春归，落花空余恨。小凤仙苦盼的重逢之日终未到来，却因蔡锷"再造共和”的功业彪炳而留名，成了一段英雄女侠的佳话。
正如项羽兵败该下，一段霸王别姬戏，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悲情风月戏，竟盖过了刀光剑影的战场惨烈，引得多少诗人长叹息。
蔡锷追悼会上，小凤仙亲送有二联作挽，其一是:
不信周郎竟薄命，早知李靖是英雄!其二为长联:
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那堪忧患余生，萍水姻缘成一梦;
几年燕支地北，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
小凤仙粗通墨，但此长联据说是她写了，又请人润色过的，想来若小凤仙有此文才，余生非寂寂无名。可怜小凤仙对将军一往情深，恨英雄命短好梦难圆。
△小凤仙
倘若将军不死，他兴许会接她回家吧。(只是真的爱她，又如何不安排人照看她?)后来她又嫁了个梁姓旅十人，其人不久因罪入狱，小凤仙倾囊相救不得，从此隐名江湖。最后委身于锅炉工，因生活艰难曾向梅兰芳求助，才得知其下落。
小凤仙晚景凄凉，余生视蔡将军为挚爱，将所赠之相片遗物珍藏，可见用情之深。她宁愿相信侠女救英雄，成就这一段佳话慰平生吧!
有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元元，金沙江边一条做着大海梦的小闲鱼，期待您的关注点评。
标签： 蔡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