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哪些历史故事让你觉得特别震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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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讲讲我的经历,我是做盆景的,早年间挖树桩也去了一些地方。大概是在一五年冬天的时候,我带着小部队从甘肃陇南向重庆方向突进,经过达州地界。这达州有个开江县,开江县城东南有个宝石桥大水库,随行的桩把头老谭见此处山高水远认为必有金弹子树,若是寻找到,必是一大笔横财。话说这老谭大号叫谭俊豪,小名叫孬蛋,四川眉山人,大家都叫他孬蛋,我是读过书的人,又出生在山东礼仪之乡,不能叫他外号孬蛋,作为一队之长也不方便叫他一声哥,所以正式场合我叫他一声谭先生。这孬蛋是的苦出身,后来找了挖树桩的门路,在成都温江卖树为生。他眼睛毒辣,这山有什么树,几里开外扫上一眼就能知晓,所以备受我器重。这次四川之行,孬蛋是军师向导还兼着翻译官,算是我们小部队里的灵魂人物。

这四川的村子和我们山东不大一样,山东农村几百户的村子很常见,四川则是几户几户的散在半山腰上。村民也好说话,我们讨了一块空地放工具,留两个人看着,大部队还是去开江住宾馆。话说这空地边有个破房子,住着一个九十多的老头,这老头一米八的大高个,耳不聋眼不花就是少言语。头两日我直接从开江直接进山了,完事原路又回县城了,也就没和这个老头打交道,后来我觉得当地民风淳朴,几把破镐头也值不当的让俩兄弟风餐露宿受罪,就让他们一起回县城住。

话说这日下起大雨,我们便在县城歇了,第二日再去发现我们的工具上用塑料布遮盖着,还整整齐齐压着几块石头。我知道是这老头的做的,于是我叫着孬蛋带着几斤挂面去致谢。去了我让孬蛋说明来意,老人也没说话点了点头,冲我们笑了笑,我们放下挂面要走的时候老人捧给我们一捧李子。我和这老头算是交上朋友了,没事他就来我们营地转悠转悠,坐在园场旁的大石头上看着我们忙活,那档口我被女朋友那个昧良心的给踹了,小部队的音响不敢放情啊爱的,又不能没点动静,孬蛋天天就放一首歌叫伤不起,这歌放的有水平,又流行又应景。

当地有个大哥姓覃,没事就来找我们玩,又送腊肉又送鸡的,人实在朴实的狠。我们就把老覃吸收进队伍,一方面我们需要当地人领路,另一方面我们确实人手不够。听老覃讲这老头姓刘,成都西边大邑县人,以前家里也是出过大官的,刘老头年轻的时候是个军官,抗战的时候出去打仗,刚建国那会流落到这边。建国以后他回老家一趟,从那以后再也没回去过,回来就不怎么说话了。后来历次运动都没少了他,但是村子实在太小了,都是亲戚,每次都是走走形式,倒没怎么为难他,这几年国家知道他抗日有贡献,开始给他发钱了。

因为老覃加入的缘故,他收拾出一间房子让我们住,我们就不用从开县来回赶,节省了不少时间,工作也完成的很顺利。第二天我们就要开拔,晚上我们就聚餐,出甘肃的时候,当地朋友送了两箱西凤酒,这会正好派用场。我们在园场上摆上菜肴,正冲着刘老头的房子,于是我们请他来吃饭,一开始他还推辞,后来老覃去叫来了。

老刘头问我山东哪里人,我说我是山东泰安人,就是泰山脚下。老刘头想了半天说,山东有个滕县我去过,我说现在叫滕州了。老刘头年纪大了,我们不敢让他真喝酒,用酒盅象征性的给他倒了半盅,他咩了几口酒也没下去多少,人却话多了。

他说那会他家里有钱,十六七岁出去打仗的时候,那会他是个连长,他爹给他买了一匹大白马,他骑着白马驮着半袋子银元一路往东。去过西安,山西,河南,到了你们山东的时候,马也卖了,钱也花没了,连双鞋都没有,光着脚丫子去打仗。一天下大雨走路,他大脚指甲盖趋掉了,一步一个血脚印。最后是一个高小的女先生,给他包扎脚指头,还送给他一双布鞋。

老刘头越说越兴奋,什么徐州,武汉,长沙他都去过,最后自豪而又辛酸的说,咱中国是真大啊!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我去和老刘头告别,老刘头说,我今年九十三了,也没什么病,这个社会那么好,再活五六年应该没问题。

那次离开四川后,就再也没去过,一晃七八年了,刘老汉那就句豪迈又辛酸的话,经常浮现在我的耳畔。

咱中国是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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