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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已过,又至一年花开时。被人们称为“英雄花”的木棉花在广州城绽放出无限的生机。满树的鲜红像是革命熊熊燃烧的烈火,更像是革命者炽热的希望和不朽的信仰。在1928年2月,有两位年轻而又伟大的革命烈士的生命永远止步于那个木棉飘飞的春天。
他叫周文雍,广东开平人,于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共广东省委委员、中共广州市委组织部部长兼市委委员等职。她叫陈燮军,广东佛山人,求学期间,为追求进步,她将燮军改为铁军,意为“铁着心跟着共产党走”,并于1926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大革命失败后,白色恐怖的阴霾笼罩着中华大地,党被迫转入秘密斗争。根据八七会议的部署,中共广东省委做出在广州发动武装起义的决定。1927年10月,周文雍被选为中共广东省委候补委员和广州起义政纲起草委员会委员,同时担任广州起义工人赤卫队总指挥。在武装起义前夕,陈铁军同志临时受中央派遣,装扮成周文雍的妻子,参与广州起义。
广州起义
1927年12月11日,震撼中外的广州武装起义爆发了。在激烈的战火中,广州苏维埃政府正式成立。周文雍当选广州苏维埃政府人民劳动委员兼教育部部长。但是,由于力量悬殊,寡不敌众,广州起义在各派反革命势力的联合绞杀下,最终失败。为保护新生的苏维埃政府,周文雍率领部分起义武装,与敌人顽强拼搏,奋勇死战。最后,他们杀出一条血路,突围撤离广州。次年1月,当选为中共广州市委常委、广东省委常委的周文雍化装成华侨商人重返广州,并继续与陈铁军同志扮成夫妻,共同完成革命工作。但是,由于叛徒出卖,他们刚回广州不久就双双被捕。
在狱中,周文雍和陈铁军承受着酷刑和利诱的双重考验。反动军警对他们施以“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竹签钉指心”等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他们强忍痛苦,坚贞不屈。敌人见酷刑不起作用,便用高官厚禄加以诱惑,他们亦不为所动。敌人强迫周文雍写“自首书”。周文雍接过笔,在监狱的墙上写下“头可断,肢可折,革命精神不可灭。壮士头颅为党落,好汉身躯为群裂”。诗句不仅表达了中共党人的坚定信仰,也是中共党人大无畏精神的生动体现。最终,敌人无计可施,决定将两人押往红花岗刑场。
周文雍的绝笔诗
审判周文雍时,法庭问他有什么最后要求,周文雍毅然回答:“只要求和陈铁军同志一起照张相!”得到应允后,周文雍缓步走到陈铁军身旁,与其肩并肩站在铁窗下照了一张相。照片中的周文雍大义凛然,受刑后的手略微抬起,陈铁军则披着四五尺的宽围巾,二人神态自若,视死如归。这张照片成为周文雍和陈铁军给党和同志们的永别留念,也成为中国共产党人革命气节的历史见证。
铁窗前的最后合影
行刑之前,陈铁军向围观的百姓们呼喊道:“我和周文雍同志假扮夫妻,共同工作了几个月,我们合作得很好,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由于专心于工作,我们没有时间谈个人的感情。现在,我们要结婚了。就让国民党刽子手的枪声,作为我们结婚的礼炮吧!”周文雍和陈铁军带着革命党人坚定不朽的信仰与忠贞,在革命的道路上携手前行。直至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才决定将这份埋藏于心底的情感公布于众,在敌人的刑场上举行了独属于革命者的壮烈婚礼。这一年,周文雍23岁,陈铁军24岁。
那天,云蒸霞蔚,花开灼灼,木棉花与晚霞交相辉映,把红花岗装点得如洞房花烛一般明媚。革命烈士周文雍与陈铁军,用生命诠释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坚定信仰与高尚爱情,他们让革命事业带上了温情的色彩。信仰至上,浪漫至死,木棉花下,英雄长存。2009年9月14日,周文雍和陈铁军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这场刑场上的婚礼不会被世人所遗忘,他们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也将点亮信仰的明灯,照亮后人前行的道路。
作者:李佳金,北京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李紫陌,北京理工大学明德书院学生编辑:金蕾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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