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世纪末、十七世纪初,努尔哈赤崛起于明代的东北。这个披甲跃马,继统一女真各部之后,又摧枯拉朽般地击败明军,进驻辽沈,建立后金的女真豪酋,的确是统治中国的一代清王朝的奠基者。但是,无可争辩的历史事实证明,在崛起之前和崛起之后的一段历史时期里,他是明朝统治下的一个少数民族首领。明朝也曾几次对他封官加爵,他因此也是明朝的臣民和地方官。
明代,我国统一的多民族的国家有了进一步的巩固和发展。明朝封建统治者对当时散居在东北广大地区的女真人实行的是“分而治之”的民族统治政策。明代的女真人和十二世纪初建立金朝的女真人同出一源。他们是从中国境内具有悠久历史的古老民族发展而来的,明朝把他们称为“东北夷”。他们分布在极其广阔的地区,西起辽宁开原、抚顺,东到大海,南至鸭绿江,北达黑龙江下游两岸。经过大元统治,他们的居地早在中国统一的版图之内。明朝在推翻元朝之后,其分治女真的措施,一方面是把女真同蒙古分开,就是利用“金元世仇”,以“东夷”制“北虏”;另一方面是在女真地区大量建置卫所,使女真本身力量分散。
明朝发给被任命为这些卫所的女真首领印信、敕书。敕书上写明姓名、官衔和颁发敕书的时间。被任命者妥为保存,不能丢失,不能涂改,有些敕书一直保存到清太宗崇德四年(1639年)才统统废掉。明朝在女真地区建立卫所,始于明太祖洪武年间。明太宗永乐年间,由于国力强盛,女真纷纷内附,明朝便大量增建了许多卫所,据《明史》记载,明初建立的一百八十多个卫所中,有一百七十七个是永乐年间建的。不仅如此,为了加强统治,明朝这时还在黑龙江下游入海口处,建立一个比卫所更高一级的奴儿干都指挥使司,并且专门派官任这个都司的首领。
努尔哈赤原来就是明朝建州卫的地方官。建州卫是明朝最早建立的女真卫所,地点初在三姓(牡丹江与松花江合流的依兰地方)。明太宗为加强统治,于永乐十年(1412年)又置建州左卫,地点初在吉林与朝鲜交界的会宁。其后明英宗正统七年(1442年),因建州左卫首领董山与凡察争夺卫印,更分左卫,置建州右卫。
建州三卫的居地都逐渐由北南移。明中叶以后,以辽宁东部的浑河苏子河流域为中心,包括辽宁东部北部和吉林南部是他们比较稳固的聚居地。他们在原地,或到新地,都是得到明朝允许的。明朝选择忠诚并有能力统治本部落的大小酋长作卫所的各级统治者。他们分别统治本部女真,对明朝则“征调惟命”,“朝贡以时”,成为“不侵不叛之臣”。努尔哈赤的祖先就是世世代代以忠于明朝,有功于明朝,并作过建州左卫的统治者而载入史册的。
历史记载明朝加封给努尔哈赤的官爵确实不少,单是职称就有指挥使、都指挥使、都督佥事、都督同知、都督、左部督、大都督、龙虎将军等各种名目。对女真各部酋长封什么官爵,是以他们忠诚明朝的程度和功劳大小来确定的。明朝对努尔哈赤的第一个封官是准他承袭祖父的职称,任都指挥使。
继都指挥使之后,明朝任命努尔哈赤为都督佥事。这是一次重要的晋升。因为女真从来和内地关系密切,作为明朝一统天下的少数民族也较为恭顺,明朝就以地方武官的高级职称都督,加给女真酋长。嘉靖年间规定,必须有特大贡献才能给予这种任命。明朝为什么提升努尔哈赤呢?历史事实表明,他在万历十一年至万历十七年之间,继其父祖之后,忠于明朝,并为明朝立了新功,合于明朝此项任命的条件。
明朝对努尔哈赤的最后一次封官加爵是授与他龙虎将军。龙虎将军在明朝的官阶中为武官“散阶”的一种,位在正二品。明朝把这一勋阶授与女真酋长,加于都督之上,成为终明之世对女真酋长的最高封号。在努尔哈赤之前,海西女真首领王台已被授与这个称号。努尔哈赤也是女真酋长,努尔哈赤得到了这个封号是肯定无疑的。
明朝督臣蹇达说是努尔哈赤“忠顺学好,看边效力”。《东夷考略》记录了努尔哈赤当时曾积极效忠明朝,万历二十年(1592年)倭寇侵略朝鲜,他便请求“征倭报效”,虽“不果”,但“以保塞功,二十三年得加龙虎将军。”保塞有功,正是明对努尔哈赤加爵龙虎将军的主要原因。效力明朝,统一女真,建立后金,又从大明手中夺占辽东,努尔哈赤的一生也是充满着传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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