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才女蔡文姬，乱世中三次嫁人，与曹操的不解之缘

最近音乐软件猜你喜欢频道给我推荐了一首《胡笳十八拍》，我也不知为为什么会给我推荐这么一首曲子，可能是我古风歌曲听得多了，也可能是我王者荣耀玩多了。

虽然我不太懂音乐，但是蔡文姬的这首感人肺腑的千古绝唱， 随着琴声、歌声的响起，仿佛将我带入了那个天下大乱的东汉末年：烽火遍野，民卒流亡、农民起义、军阀混战、外族入侵、、、、、、陆续不断。而她—蔡文姬，就是这个时代大动乱背景下不幸的女子，她在自弹自唱，琴声随着她的心意在流淌，似乎能看见她正行走在一条由屈辱与痛苦铺成的长路上、、、、、、

蔡文姬出生在东汉末年陈留郡圉县（今河南省杞县），他的父亲蔡邕是一个集文学、音乐、书法之长于一身的大儒，在当时有着“旷世逸才”之称，可谓是文学泰斗级的人物，连当时的董卓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曹操也是他的学生之一。蔡文姬便是生长在这样一个优越的家庭环境中，诗书礼乐的熏染，父亲的言传身教，加上自身的天赋资质，从小便让她显露出过人的天赋和才能。

相传在蔡文姬6岁时，蔡邕在室外弹琴，忽然弹断了一根弦，室内的蔡文姬听到变调的琴音后便走到父亲跟前，提醒着他说：“爹爹，你的第二根弦断了。”蔡邕看着这个聪慧可爱的女儿，惊讶之余，又故意弄断第四根弦。蔡文姬马上又分辨了出来。父亲不解地问蔡文姬怎么分辨出来的？蔡文姬回答道：“您给我讲过，古人季札听了琴声，能判断一个国家的兴亡；师旷听了琴声，能断定楚国要打败仗。女儿天天听您弹琴，难道哪根琴弦断了还听不出来吗？”　

这件事使蔡邕对蔡文姬信心倍增，他断定蔡文姬是可塑之材，从此，在女儿的功课上更加用心教导。

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蔡文姬进步神速，诗书礼乐无不通晓，14岁时，她的文学才华已经光耀一方，并且夺得京城第一才女之名，那时候人称“人但知有姬，方知有蔡邕”，可谓是风光无限。父亲是当代文宗，自己又是第一才女，绝代风华的蔡文姬，不知羡煞了多少豪门女子。

唐代张彦远在《法书要录·笔法传授人名》中曾说过：“蔡邕书法受于神人，而传与崔瑗及女文姬，文姬传之钟繇，钟繇传之卫夫人，卫夫人传之王羲之，王羲之传之王献之。”在张彦远看来，蔡文姬的书法造诣甚至在书圣王羲之之上。苏东坡也曾评价：“蔡琰诗笔势似建安诸子”。

16岁时，蔡文姬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婚姻。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封建婚姻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公子娶闺秀是理所当然的事。丈夫卫仲道身为为河东世族，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在当时是有名的大才子。这夫妻二人才学相吸、志趣相投也算得上神仙伴侣。

可惜好景不长，新婚不到一年，卫仲道便咯血而死，两人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卫仲道的死不仅让蔡文姬伤心欲绝，还让她背负了克死丈夫的骂名，孤苦伶仃又无可奈何的蔡文姬只得重回娘家。

然而回到娘家之后的蔡文姬，才是命运噩梦的开始。董卓把持朝政期间，为巩固自己的统治，刻意笼络名满京华的蔡邕，将他一日连升三级。但是董卓在朝中的倒行逆施，引起各地方势力的联合反对，后来董卓被杀，蔡邕作为同党而获罪，被司徒王允所囚，并被处死狱中，蔡家被清算，母亲投井自尽，此时的蔡文姬成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在东汉末年那个动乱的年代里孤单飘浮。

兴平二年，董卓旧部李傕、郭汜伙同异族进军长安。羌胡番兵趁汉朝局面一片混乱，伺机掠掳中原一带。兵戈铁马中，蔡文姬跟着难民到处流亡，不幸被匈奴兵抢走。匈奴兵见她年轻美貌，就把她献给了左贤王。

被掳的那一年，蔡文姬23岁，花一样的年纪，要是放在现在，还处在大学的美好时光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而此时的蔡文姬已经经历过丧夫、丧家、丧国的悲痛了，自己还沦为匈奴的“战利品”，这其中的隐痛与屈辱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吧。在匈奴的这十二年里，可以说是她人生当中最黑暗的时期。

有草木兮春不荣。人似兽兮食臭腥。 言兜离兮状窈停。岁聿暮兮时迈征。 夜悠长兮禁门扃。不能寝兮起屏营。 登胡殿兮临广庭。玄云合兮翳月星。 北风厉兮肃泠泠。胡笳动兮边马鸣。 孤雁归兮声嘤嘤。乐人兴兮弹琴筝。 音相和兮悲且清。心吐思兮胸愤盈。 欲舒气兮恐彼惊。含哀咽兮涕沾颈。

——蔡文姬《悲愤诗》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至意乖兮节义亏。

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污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蔡文姬《胡笳十八拍》

在蔡文姬的作品当中多次提到这段黑暗的历史，真实地记录了当时的离乱被掳、百姓流离失所、烟尘蔽日的凄惨景象，也暗含了自己在异域被蹂躏、受屈辱的种种境遇。

无论生活多么艰苦，遭受了多大的屈辱，蔡文姬终究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可能是左贤王爱慕蔡文姬的才情，也可能是左贤王爱慕蔡文姬的貌美，在那段日子里他们生下了两个儿子。正当蔡文姬逐渐适应匈奴的生活状态的时候，命运再次跟她开了个玩笑。

建安十三年（208年），此时已经成为大汉丞相的曹操，念念不忘与蔡邕的师生情谊以及让他朝思暮想的天才小师妹，在得知蔡文姬流落南匈奴后，立即派使者携带黄金千两，白璧一双，到胡地去赎她回来。迫于曹操军事压力之下的左贤王，只得忍痛让蔡文姬归汉。

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

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

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

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

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

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

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

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

——蔡文姬《悲愤诗》

汉使迎我兮四牡騑騑，胡儿号兮谁得知？与我生死兮逢此时，愁为子兮日无光辉，焉得羽翼兮将汝归。一步一远兮足难移，魂消影绝兮恩爱遗、、、、、、

十六拍兮思茫茫，我与儿兮各一方。日东月西兮徒相望，不得相随兮空断肠。对萱草兮忧不忘，弹鸣琴兮情何伤！今别子兮归故乡，旧怨平兮新怨长！泣血仰头兮诉苍苍，胡为生兮独罹此殃！

——蔡文姬《胡笳十八拍》

十二年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然而此刻对蔡文姬而言却是无比痛苦。她虽然人在异国他乡，日日思家，但毕竟在胡地有了家庭，也有了自己的骨肉。她时刻想着回归大汉，但是现在真的跟随汉使回去的话，就要忍痛离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对于一个母亲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蔡文姬的《悲愤诗》跟《胡笳十八拍》详细的描述了这种离别场景：一步一回头，一步一句“妈妈，你不要我了吗？”，一步一句“你妈妈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一步一个儿子抱着脖子不让走、、、、、、

一边是难舍难分的骨肉离别，一边是日夜思念的故乡；一边是左贤王十二年的恩宠，一边是曹操的大军压境。或许这是蔡文姬一生中做出的最艰难的决定，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悲还是喜，只觉得柔肠寸断，泪如雨下。

蔡文姬在曹操的使者卫护下回到故乡陈留郡，但家破人亡，已无栖身之所，曾经的豪华大院，曾经的闺阁楼厅，都成了断壁残垣，只有一颗孤寂的心，在凄风冷雨中飘荡，于是她吟咏出了千古绝唱《胡笳十八拍》。也许无数个夜晚，残灯明灭中，她斜倚枕头，在凄凄惨惨戚戚中自弹自唱，谙尽愁滋味。

归汉后的蔡文姬已经35岁了，且饱经离乱忧伤，又因为思念儿子，时常神思恍惚，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名动京师、才貌双全的天才少女了，我们不知道曹操见到蔡文姬后是什么反应。从后续的故事里，我们只能去猜测了。

在曹操的安排下，蔡文姬迎来了第三段婚姻，嫁给了大才子董祀。那时候的董祀正值青春年少，生得一表人才，又通书史，谙音律，对蔡文姬自然不怎么满意，只是迫于曹操的授意，才勉强接纳了她，所以他们的夫妻生活并不是十分和谐。

婚后第二年，董祀犯罪当斩。蔡文姬顾不得形象，跑到曹操的丞相府为丈夫求情。当时曹操正在大宴宾客，听说蔡文姬求见，便对在座的人说道：“蔡邕的女儿在外面，大家都听说过她的才名，今天给大家见一见！”见到蔡文姬后，满堂宾客都大失所望，曹操看到蔡文姬在严冬季节，居然披着凌乱的头发，光着脚丫子，还有满身的雪，心中十分不忍，马上命人取过头巾鞋袜为她换上。

蔡文姬叩头请罪，此时的她虽然形象邋遢，但是为丈夫说起话来依然逻辑严谨、条理清晰，情感酸楚哀痛，说得满堂宾客都为之动容。

曹操说道：“你说的事情确实值得同情，可是降罪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办？”

蔡文姬回答说：“丞相马厩里的好马成千上万，勇猛的士卒不可胜数，还吝惜一匹快马来拯救一条垂死的生命吗？”

蔡文姬说完又是叩头请罪，在座宾客皆被蔡文姬所感动，于是曹操赦免了董祀。

曹操又问蔡文姬：“听说你家原来有很多古籍，现在还能想起来吗？”

蔡文姬说：“当初父亲留给我的书籍有四千余卷，但因为战乱流离失所，保存下来的很少，现在我能记下的，只有四百余篇。”

曹操说：“我派十个人陪夫人写下来，可以吗？”

蔡文姬说：“男女授受不亲，给我纸笔，我一个人写就可以了。”

于是蔡文姬将自己所记下的古籍内容一字不漏地写下来呈给曹操，查验后没有一点错误，令曹操赞叹不已，也令蔡文姬再次名气大振。

经历了这件事，董祀感念妻子的恩德，对蔡文姬也另眼相看，对她的感情也发生了细微变化。夫妻俩也看透了世事，于是沿着洛水而上，隐居在风景秀丽、林木繁茂的山麓，并生下了一儿一女，过上了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后来，曹操狩猎经过此处，还曾前去探望。

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历史，存在过的人物如浩瀚星河，能留下名字的寥寥无几，能以文才留名千古的人物更是少之又少。蔡文姬虽生逢乱世，一生颠沛流离，命运坎坷曲折，但她从未屈服，将自己的满腹才情都倾注在《胡笳十八拍》等作品中并享誉后世，为营救丈夫不顾形象去说动曹操并默写古籍，着实可歌可泣，可叹可敬。

1979年，国际天文学联合会正式颁布了310座水星环形山的专有名称。它们的命名借用了世界历代著名文学艺术家的名字，中国有15位杰出文学艺术家的名字登上了水星环形山，蔡琰（蔡文姬）环形山就是其中之一。这些荣誉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种迟来的馈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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