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时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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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鸣时的胡思乱想

  秋鹬舞

  凌晨三点,在这座小城的东北角,一如过往,我踽踽而行。

  照例地,伴随思潮起伏,嘴里呢喃不止,一副神魂恍惚的样子。

  这近郊之地,除偶有犬吠,间或几声低沉杂乱的鸭呷鹅嘎,冲撞耳膜的只是“呴呴呴呴”鸡叫头遍、尾音缭绕之声。

  中国的传统“计时法”,是将“夜半”,定为夜晚11点至凌晨的1点的。而后的1点到3点,古人则定时为“鸡鸣”。这应该是科学的。

  如今,没有了“打更人”,加之性喜夜生活的人们越来越多,“夜半”的时间,早已“随人而定”了。

  但是“鸡”却依旧固执地恪守着它们“老辈子”传承的“规矩”。

  我的观察,一般而言,夏季“鸡叫头遍”的时间,基本在凌晨三点前后。春秋之季,则在两点半左右。冬季会更早一点儿。

  总之,一年四季,唯有“鸡鸣”此时,雄鸡才开始扑棱双翅,舒展肢体,忽而顾盼徘徊,忽而引颈高歌。

  正是这遍遍鸡鸣合唱,才打破了夜半的宁静寂寥,而“半夜鸡叫”的成语,也缘此而来。

  记得,小时候读过的课文里,有一篇高玉宝先生的文章。

  他说:“为了让长工早起,下地干活。地主在夜半之时,捅鸡屁股学鸡叫,以致引起‘村里的鸡,都提前打鸣’。”

  我认为,此说不大靠谱。

  不信,你凌晨一点去捅鸡屁眼、学鸡叫试试?

  它除了“嘎嘎”哀叫着躲避,或急切间对你脸上“飙”一泡稀屎,不到时辰,是根本不可能提前“打鸣”的。

  信步走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块足有十多亩的菜地,不远处还有一片枝繁叶茂的桃树林。

  若非“脚踏实地”、“亲眼目睹”,简直难以置信,在这个到处开发、肆意拆迁的年代,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小城里面,还存在一处“世外桃源”?!

  欣喜初起,转瞬即悲。

  “她”能继续“藏在闺中无人识”吗?肯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可能,早就有人对“她”窥觑多时,“垂涎欲滴”,盘算日久了。

  不论“伊人红妆待谁归?”总会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允“她”坚守纯贞迟不嫁!

  就在此时,“鸡叫二遍”豁然响起。

  如同“鸡叫头遍”一样,开始的几声,总是弱弱而又散乱的,好像掌握时辰的公鸡,在呼唤同类:“又到打鸣的时间了!”

  即刻,近处鸡鸣激昂,远处啼音应和,高弦低调,抑扬顿挫,似如开始演奏一曲“司晨交响乐”。

  虽然,如无附近路灯的光亮,眼前还是一抹黑,但是,此刻,已距天亮不远了。

  小时候,听奶奶说:“我们生活的世界,天上有玉皇、神仙,地上有人类、动物,而地下是妖精、魔鬼隐藏的地方。

  “我们的脚下,不仅有鱼精、蛇精、蝎子精、蜈蚣精、狐狸精这些妖精魔怪,还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拘魂鬼、饿死鬼、淹死鬼、血糊鬼、大头鬼、小儿鬼、吊死鬼、蓬头鬼、冤屈鬼、吸血鬼、黑白无常、孤魂野鬼……仅仅能叫出名号的鬼,就有将近40种。

  “白天,妖孽有‘土地爷’镇着,鬼魂有‘阎王爷’管看。但夜里‘土地爷’、‘阎王爷’也是要睡觉的。所以,夜黑以后、鸡没叫时,是妖狐鬼魂活动猖獗的时候。

  “那些‘唧唧嘎嘎’的声音,是妖魔在寒暄、交流;那些‘咕咕咚咚’的响动,是鬼怪故意制造的紧张气氛。

  “这个时候,人若独处野外,不是遭遇妖狐迷幻附身,就是惨遭鬼魂‘李代桃僵’。

  “但是,妖狐也好,鬼怪也罢,它们都害怕公鸡。

  “因为公鸡不惧妖魔,敢与鬼怪相斗,还曾叨吃过‘蜈蚣精’、‘蝎子精’。

  “况且,‘鸡叫三遍’,天就要亮了。妖魔鬼怪不敢见光日,更怕‘土地爷’、‘阎王爷’醒来,听到鸡叫,就不得不‘掩声息语’,匆匆钻进老坟地下去。”

  此说迷信,是奶奶为了让我“不能太贪玩,天黑快回家”而编撰的。

  曾记诗曰:“红鸡啼后鬼生愁,旗分八面下神州。”

  既如此,奶奶的话,也还不无道理。

  不过,如果用“雄鸡一唱天下白”,形容此情此景,显然更加贴切、顺畅。

  不是吗?

  因为有了鸡的遍遍啼鸣,才有冲破黑暗的黎明的出现,才有太阳的冉冉升起,才有光天化日、阳光普照乃至光明灿烂。

  进而,才有人类的辛勤劳作、繁衍生息,才有“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雄鸡啼鸣洪亮,好勇斗狠,因此心高气傲,即便睡眠,也与母鸡迥异。

  它绝不两爪支地、昏昏沉沉,也不会懒散地趴卧窝内,而是倒换两腿,形同鹤势,始终保持单脚立地的优美姿态。

  倘若细致观察,就会发现,睡眠中的雄鸡,看似垂头搨翼,却并不失“哨兵”的高度警惕、“斗士”的雄赳气质。

  其微闭的眼睛,如同关云长临阵眯翕(xi)的那双丹凤眼,忽闪着蔑视,流露出威严,更有股雷嗔电怒之光泄射,不时闪烁着“斩敌于杯酒间”的自信。

  雄鸡入睡,微闭双眼,仿佛沉思,谓此状若睿智的“思想者”,倒也恰如其分。

  《三国演义》二十三回:“操曰:‘荀彧(yu)、荀孜、郭嘉、程昱,机智深远,虽萧何、陈平不及也。’”

  可惜遗憾,如此智者,罕难寻觅。所以,曹操说的“机智深远”,今天其实也是可以改为“‘鸡’智深远”的。

  起码那些贪腐分子,无不属于鼠目寸光之辈,终“不及”——“‘鸡’智深远”矣!

  我大概是聆听鸡鸣最多的人了,基本每天都在“夜半时分”、鸡鸣前后,甫醒即起。漫无目的地“梦游”般游逛着,嘴里“叽叽咕咕”,发出微弱而又像似“发癔症”的“呓语”。

  听鸡叫多了,忽然无聊的想研究一下“鸡”。

  怪异的是,看了很多书,查了许多资料,却所知寥寥。

  仅只知“鸡属鸟纲,雉科家禽,喙短锐,有冠与肉髯(ran意:长胡子的地方、耷拉着的肉垂儿),翼不发达,但脚强健。公鸡善啼,羽毛美艳,趾(脚趾)有距,喜斗。母鸡5~8个月开始下蛋,单枚蛋重50~65 克,孵化期约20~22天。寿命可达20年。分为蛋用、食用、蛋肉兼用和观赏等类型。”

  这个解释,源于1979年的新版《辞海》。《辞海》与《辞源》是中国汉字字、词、成语、典故来源和释义的权威性工具书。

  然而,想到在菜市场看到的鸡,我不觉发笑。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也!世事骤变,昔非今比也!

  历史已经翻页近40年了,曾经的诸多对汉语词性、词义包括名词和成语的释义,焉不时过境迁?

  其它不论,起码《词海》释义的“鸡”,与今天事实存在的“鸡”,已经有着异议丛生、甚至天壤之别了。

  如今的鸡,被饱含各种化学添加剂的饲料和激素,催长速成,据说,出壳28天后,就雄赳赳地涌进了菜市场。随便拎一只,无不7~8斤或以上。

  公鸡除了依旧善啼,早就蹦跶不动,毫无斗志了。而母鸡的产蛋时间,也已缩短了一半,但单枚鸡蛋的重量,却陡然增加几近一倍。

  更加可怜的是,鸡的寿命,只有短暂的7~8年了!

  今天的鸡,早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如果一仍旧贯、固执地照搬书的释义,也许,根本弄不清何谓“鸡”了。

  前几天,有个海南人在网上有图有真相的炫耀:“喔嘎(音:wo ga 意:我家)的冇给(mao gei 音:毛给;意:母鸡),是养了27年的长寿鸡。喔嘎现在把它当作祖奶奶级别的家中一宝,供养着。”

  豪气冲天的山东大汉不服气了:“恁(nen 意:你)家哩鸡,27岁都不唤蛋(下蛋)唻,俺家哩母鸡28岁唻,还天天让孙子辈小公鸡压蛋,隔天都唤一个蛋,恁牛X哄哄个啥吔?”

  有专家斥曰:“你们都是胡扯!你们说的这个鸡龄,相当于人的300岁的年龄,根本不可能存在!”

  实话说,我历来不信那些多如“砖头”的“专家”,但这位犀利批驳民间浮夸者的专家的这句话,我倒还信。

  理论上讲,人,可以活120岁左右。活300年者,如非神仙,必是妖孽,即俗言谓之的“老而不死即为妖”是也!

  尤其,今天,身处各种污染和有毒食品“包围”的人们,不得癌者少也,能活八九十岁难矣!自然界的“山川河流”、植物动物,“万物”莫不在渐退着缩短“寿命”,“鸡”焉可独善其身?!

  客观的物质变化,必然引起主观的精神变化。

  表现在中国文化上,显著的变化是:文字被胡编乱造,语言被糟粕充斥;词语被篡改得莫名其妙,词组被借用得云谲波诡;成语更是被糟蹋到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地步。

  譬如:“人人爱我,我爱人人”这么温馨的词组,已被“人人害我,我害人人”替代了;而早就失去“使用价值”的“易子而食”这一成语,今又沉滓泛起,一变而为“易毒而食”,且汹涌澎湃、泛滥开来……

  毋需继续举例了,中国的文字和语言,与原意和本意渐行背离,使人忧虑惊悚的事例,足以“触目惊心”了!好像几年前,我写过“中国文化之悲”一文,此刻,不说也罢!

  可是,“耿耿于怀”、纠结依旧。

  如果说,“制造”者,仅只是“书经三写,乌焉成马”、“鲁鱼亥豕,粗心为之”,尚可宽宥(you)。问题是“存在决定意识”,假如我们不“尽其所能”,彻底清除这种社会“存在”,那么,这类“以毒攻毒”的“语言文化”,必将继续纷呈于世。

  我在考究“鸡”的问题,自然关注“鸡”这个单词。

  令人愤懑的是,如同“小姐”这历来高雅的名词,如今被糟践为“娼妓”的代名词一样,“鸡”,这一特指生物种的名词,早已被坊间诡异地用于:指代贪官的“情妇”、黑商的“二奶、三奶”了!

  更难理解的是,这类“鸡”者,或“青春靓丽”,或“雍容华贵”,并且因为被包养,或“财大气粗”,或“迅居高位”,但人们却罔顾事实,戏谑而一改“笑贫不笑娼”、为“笑‘鸡’不笑‘妓’”,岂非蛮横无理!

  民间给予“鸡”的定位,显然低于“妓”。

  这种“狐狸不吃酸葡萄”、篡改词性、词义的胡作非为,使得骄奢淫逸者们很生气,冶容诲淫的“鸡”们也很生气,无辜而被拿来“比喻”的真正的主人——生物界的“鸡”们,当然更加生气!

  尤为可怜的是,许多单纯善良的人,今天一旦遇到“鸡”及其所有的涉及,则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恨自己文化太低。

  大抵因此,今天,但凡提起“鸡”来,人们总有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战栗感。

  尤其在一些特定的场合,“鸡”,绝对属于忌讳颇多的敏感性“文词”。

  即便无意间,正闲谈到“乡野土鸡”、“XXX烧鸡”、“午餐的煎炖鸡”,然甫见某女“盈盈而来”,总不免“谈‘鸡’色变”,倏然改变话题,“王顾左右而言他”。甚至,事后许久,都无法排遣恐惧、后怕的“心理压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今天,“言‘鸡’必有失”,不知应该可笑抑或可悲?

  让人说话张口结舌、欲言又止,不如尽快修订汉字词语。

  《辞源》尚可保留不动,因为,它只是告诉我们“辞的来源、古义和本意”。但《辞海》及《汉语词典》、《成语词典》等工具书的修订,却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当前,亟需为“通假词”、“假借词”重新定义,厘清一些“文词”“古义”与“今意”的区别,分清何谓“古用今废词”、“古今通用词”, 以防止新的“文盲”或“装聋作哑”患者,叠出不穷。

  尤其应该根据现实需要,稳定好“字、理、词、义”的关系。

  如此,则人人都能大大提高语言表达能力!

  而今,什么都是“文化”。

  吃饭是“食文化”;

  喝水是“茶文化”;

  酌酒是“酒文化”;

  同学、战友聚会,是“社交文化”;

  教堂、庙宇、道观、清真寺里是“宗教文化”;

  撒尿屙巴是“厕所文化”;

  连夫妻同床、婚外恋 、网上约炮、嫖娼卖淫、“男男”、“女女”同性恋,都成了“性文化”……

  “吃喝拉撒睡”、“盐米油酱醋”,人的这类本能需要,皆为“文化”,仿佛一夜间,中国俨然已为“文化大国”。

  按照这种逻辑推理,专心致志地研究“鸡”、和与“鸡”有关的鸡零狗碎,也是可以称之为“鸡文化”的了。

  遗憾的是,如今真正研究“鸡文化”者,犹如凤毛麟角。

  原因,可能因为人们淡漠了这样一个事实:

  往往在大多数人淡然冷落、不时兴、少介入的领域,才最容易出现罕见的“黑马”和惊世之作。

  即如,你研究“书法”或“国学”、“古代、现代汉语与逻辑学”,就很难成为“大家”。因为研究者众,专家层出不穷,学者多如繁星。

  倘若,你钻进旁门左道,研究“天书”、“玄学”或“现代‘新兴假借’古典语言与逻辑学”,则极可能很快就出人头地,名噪一时。此谓涉猎者稀,“众舍而独得”也!

  既如此,研究探索“鸡文化”,说不定确是一跃而为“大家”的一条捷径。我始终做着成为“大家”的“梦”,所以,近来开始废寝忘食地研索“鸡”。当然,这是生物意义上的真正的“鸡”,是此“鸡”而非彼“鸡”,不存在“对号入座”的问题。

  “鸡”由何来?其问看似浅薄,实则理论厚重,这正是少有人追索的缘故。

  不揣冒昧,我试探着寻根溯源……

  《圣经》云:“上帝创造万物”。

  那么,人类是上帝创造的。“鸡”,当然概莫属外,也是上帝创造的。圣徒如此肯定。

  《佛经》曰:“如是我说,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万物在佛,佛生万物……”和尚合掌“阿弥陀佛”,口径一致:“‘鸡’因佛而来”。

  看来,西方的神,和它东方的佛,对“鸡”的来源的认识,不约而同的一致,分歧仅只在于“产权”的归属。

  然而,毕竟,耶稣、圣母和释迦摩尼、观世音,都是外来者。

  西方的佛,有汉以来始传入中国,而更遥远的西方的神,大约宋朝之后,才姗迟而至。

  也许,它们的经书里都有智慧,但那不是中国人固有的认知,至少我不愿接受它们的“剃度”和“洗礼”。

  中国人在夏商及其之前,信奉的是天地鬼神、远古传说。

  春秋及其之后,则信奉道、儒、释、墨、法……诸子百家。

  其先期的崇拜,是高深的黄、老、庄、墨、孙(子),中后期,则尊崇博学远识的孔孟之道。

  我自然愿意请他们为我解疑释惑。

  遗憾,儒家对客观世界、自然科学,少有研究,基本找不到“物的起源”的论述。原因?或许在于孔子“不语:怪,力,神。”不谈怪异、暴力、变乱、鬼神。对不认识、不理解的自然现象,讳莫如深,采取慎重态度,敬而远之,甚至问而诘(jie意:责问)之。

  孔子曾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多闻阙(que意:欠缺)疑,慎言其余,则寡忧;多言阙殆(dai意:危险),慎行其余,则寡悔。”

  夫子的前一句话说:知道的就说知道,不知道的就承认不知道,如此具有自知之明者,才是真正有知识的人;后一句话是教育弟子:多思考、勤观察,遇有怀疑的问题,可置之不顾、先放一旁;其余有把握的问题和事情,也要谨慎说并小心地去做,如此,则有可能少烦忧、祛懊悔。

  此乃夫子不愧为圣人之大智慧、大谦虚也!

  道家不然,一如狂人,对天地鬼神,毫不避讳。

  虽然,道家学说乃中国国粹,然因其理论汪洋恣肆、奥秘玄幻,笔调古僻、莫测高深,如无雄厚的古代汉语基础和文化传统功底,如无遍读诸子百家和发自内心喜欢的兴趣,静坐下来穷究苦索,一般是读不懂、也根本读不下去的。

  你看,我所在的这座小城,那些自称得道的“白衣大师们”,哪个写出过哪怕只言片句的“悟道心得”?哪个又通读过《老子》《庄子》《周易》?说不定他们大多数连书里的字都认不完全,更不要说与其谈论“南怀瑾大师”及其研究成果了,因为,这直接等于对牛弹琴。

  所以,这些“大师”们,只能依仗肢体、七窍的健全,将可怜的“算命瞎子”挤兑走人,霸道于地下道两旁,睁着眼给人测字、算命,曰白“文王十八卦”,骗人钱财!

  仅仅我们这座小城,挂牌自称精通《易经》的“研究会长”们,不下20。他们很“谦卑”地自诩“颜回”,居陋巷、耐“贫困”,为人“指点迷津”、“请字起名”。

  今天,中国90后尤其00后、人名的重复率,愈来愈高,就是他们的“研究结果”。

  据说,已被黄帝、老庄附体,具备法眼洞开、神鬼无奈、道术高深者,大多处于“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之状态,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无缘相识。

  这类“大师”,即能用“一指禅”、“二指功”为人治癌,“画纸符”、“烧黄表”、为体驱魔,还能漫山遍野帮人寻“龙穴”、觅“凤墓”,更可以助人生子孕女,促使生意兴隆、净扫仕途障碍……

  人微言轻。吾辈当然不敢说他们的道学,实乃狗皮膏药;他们实际上是豺狼装羊、江湖骗子。但我有理由说,在中国的现今,真正懂得道学精髓者,百闻尚可,一真难觅!

  无论如何,还是让我请教一下本土的道家吧!

  “‘鸡’由何来呢?”

  庄子摇头晃脑,答曰:“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哦,我明白了,“‘鸡、在万物之中”。

  然又疑惑,“‘万物’和‘鸡’,是从马肚子里钻出来的吗?”

  庄子释曰:“物无非彼,物无非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非因,因是非是……”

  奇文怪句虽是拗口,但也让我知道了“既然‘万物’生于‘道’,‘鸡’当然也生于道”,这个基本意思。

  那么,请问:“‘道’又在哪里呢?”

  庄子笑言,这个问题,敝人早在2000多年前,就对“东郭子”有过回答:

  “道在蝼蚁”(在小虫子身上),“道在稊稗(ti bai 意:路边小小的野草)”。“道在瓦甓(pi意:破砖烂瓦堆)”,“道在尿溺(ni意:粪便)”。

  代表道家的“神人”,回答的只能是“神话”,凡夫俗子很难解其意于一二。

  本拟再问,庄老先生却昂头向天,两眼呆滞,恍若又开始了“神游”,开始构思“蝴蝶蹁跹(pian xian )”的新寓言。

  不便打扰,蹑足而退,但吾辈懵懂仍在。

  问问法家的、据说曾为李斯与韩非子的老师荀子(荀卿)吧?

  荀子说:这个问题,可参阅老夫的《劝学》:“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肉腐生虫,鱼枯生蠹(du意:蛀虫)。”

  可你老先生浅尝辄止,只说这么一句,我只是知道了:“虫生于腐败的肉类,蛀虫生于干枯的鱼类”。

  但是,“肉”和“鱼”,“其始何在,其由何来?”我请教的“鸡”呢?

  已矣乎!荀子闭目塞听,似觉我悟性不足于“孺子可教”,不再言语。

  历经辛苦,悻悻然又欣幸然也!我终于找到了老子。

  老子绾(wan意:手指缠绕)起长须,笑道:此疑陋矣,此问浅矣!

  君无闻吾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吗?

  哦,啊!我总算挣脱混沌,终于明白了:“万物为道所生,‘鸡’亦为道所生”这个道理。

  但是,归根结底,道家的解释与佛、神并无二致啊!

  由是,可否论断:“‘鸡’是东边的佛主,西边的上帝所创造,抑或本土的‘大道而生成’的。”这个观点,应该是无论持何信仰者,都能接受的。

  然而,问题又来了,对唯信科学,而无任何宗教信仰者,如之何解?

  思索间,冒然想到《十万个为什么》。

  这是因为,经常需要回答四岁的孙子提出的、层出不穷的“为什么?”而不得不勤奋翻阅的“小儿科”层次的科普工具书。

  书里说:很久以前,鸡、鸭、鹅都生活在大森林里,快乐无忧、自由飞翔,辛勤觅食、繁衍生息。

  后来,人们发现鸡、鸭、鹅的肉很好吃,开始捕而食之。

  有时候,一次捕捉很多只,吃不完就带回家,关进笼子养起来。何时想吃,何时宰杀,很是方便。

  鸡、鸭、鹅被圈养后,衣食无愁、养尊处优,失去自由、逐渐退化。色彩斑斓的羽毛,变得单调蓬杂,遒劲有力的翅膀,变得短窄无力,俊俏的“野鸡”,也就慢慢变为了臃肿的“家鸡(括鸭鹅)”。

  不过,这个答案显然简单幼稚。

  它依旧只说清楚了“家养的鸡,来自于野鸡的驯化”。

  如果刨根问底:“野鸡从何而来?”

  号称“十万个为什么”都知道者,对于关键问题并无回答,以致我这个有能力回答孙子的“百万个为什么?”的老朽,再次回到问题的原点。

  吾辈自小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还是请教一下19世纪英国人达尔文这位饱学之士吧!

  他微皱双眉说,我在《物种的起源》这本书里,用大量资料证明:

  “所有的生物,都不是上帝(当然包括道、佛)创造的,而是在遗传、变异、生存斗争中和自然选择中,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等到高等,不断发展变化的”;

  “物种演化,以及为什么演化,本身并不存在目的性,物种本身并不存有高低之说”;

  “物种生存或淘汰,只是基于所谓的适应性,并非被淘汰的更劣等或更差的品种”;

  “生物的演化并不表示时间的前后、和优劣顺序是一致的”。

  “达先生”所说,当然是科学的。

  然而,与非专业之吾辈而言,这一理论,显然又是虽基础而又深奥、看不见摸不着而又虚无缥缈的。

  所以,我请求:“您只需简单告诉我‘今天的鸡是怎么来的?’即可。”

  先生答曰,我在1869年发表的《动物和植物在家养下的变异》,已经告诉你们:

  “家鸡起源于印度大峡谷的原鸡。”

  “先生”喷出一口雪茄,埋首书案,不再对我理喻。。

  可是,这一观点,却与中国考古学家认为的“中国家鸡有自己的起原地,驯化时间比印度家鸡更早”的观点相悖。

  我依旧没能找到“‘鸡’由何来?”的唯物主义的科学回答。焦矣躁哉!

  百思不得其解,让人实在窝火。

  然复又想,毋论“‘鸡’由何来?”这奥秘至极的问题了,即便简陋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专家争论,势同水火,喋喋不休,吵闹至今,不还是公婆各有理,终究理不清吗?

  胡思乱想着,迷茫不觉间,倏然想起古老的中国“上古神话传说”。

  那里说,人类是“女娲”用泥土造出来的。

  还说这位“女神”嫌用泥巴捏人效率低而又麻烦,复改用藤条蘸泥浆,“批量”甩出了人类。与此同时,为了人类世界的多姿多彩,又甩出了世间的其它动物。

  或许“鸡”由此而生?

  虽然,此说,肯定是“神说”,但世间的人们在走投无路时,大约都难免陷入盲信的穴臼。况且,听胡言乱语多了,慢慢就会被“洗脑”,开始不信的,最后也只能都信了,这是心理学里认识和思维的规律,也是世界上至政治、宗教,下到卖保健品的和传销组织,无不重视强力宣传灌输的原因。

  退而求其次。

  既然找不到确切而科学的根据,毋宁相信“大朴为真”的“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万物”了。

  史书记载,上天造万物,还有个顺序:

  “一鸡狗,二猪羊,三牛马,四人谷。”

  这又让人困顿了,为什么在这个排序中,“鸡”列首位,“六畜”优先在前,人却列位于后?它是否说明,在上天的眼里,人不如六畜?

  估计,“是”的概率要大一些。

  事实上,有些人的确不如禽兽。

  这大概正是“表里不一”、“衣冠禽兽”、“人头畜鸣”、“猪狗不如”等类成语,千古永存的原因!

  很有可能,因为,“鸡”可以给人带来很多实惠,上天才将其位列第一。

  与人而言,低脂肪、低热量、低胆固醇的鸡肉,不仅可一饱口福、满足食欲,而且能给人增加营养,助人强身健体。

  中国人与吃是从不会落后的,很早就知道吃鸡肉的好处。对鸡肉的烹制,更是花样翻新、出神入化。“宫保鸡丁”、“黄焖鸡”、“花子鸡”风行南北,“煸炒鸡”、“煎炖鸡”、“烧鸡”、“卤鸡”遍地开花,就是佐证。

  八十年代至今,鸡肉在美国的消费量一直超过猪、牛、羊肉。美国“肯德基”“麦当劳”的鸡腿、鸡排,更是盛行于天下。

  尽管我尚无找到鸡肉在中国肉品的消费量比例,但资料显示,截止目前,鸡肉已经占居世界三分之一的肉食供给。

  鸡的蛋与人,也是不可或缺的。它不仅是女人生孩子后、补养身体;婴儿四个月后、添加辅食的首选,而且还是正常人,每天汲取营养的必需品。

  非但如此,“鸡”还一身是宝。

  鸡内金是药材,鸡骨头能做药引,鸡毛可做御寒衣物或“鸡毛掸子”、工艺品。如果做成“腱子”,甚或有“鸡毛飞上天”的可能。

  自然,“养鸡”也就成了不可小觑的、“财源滚滚通四海”的、长远获益的项目。

  “鸡”,曾经是古人的吉祥之物和崇拜图腾。

  古埃及“卡纳克神庙”就雕刻着“鸡”。

  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时期,印有鸡图案的银制容器,是被用来供奉埃及女猫神“巴斯苔特”的。

  梵蒂冈的丝织物上,也印有波斯公鸡。

  波斯人的“拜火教”更是认为,“鸡是为了对抗恶魔和巫师,而存在的、能把衰运带走的吉祥物。”

  距今700多年前,波斯各国的国王,都戴着模仿鸡冠的帽子,使锯齿形的“鸡冠”,一变而为“王冠”,成为王权的象征。

  那时候,鸡是神圣而又高贵的,也是被禁止食用的。

  在中国的古代,鸡常常和“太阳或光明、征服黑暗和邪恶”的主题,密切联系。

  从春秋时期开始,“鸡”,特别是毛羽艳美的野鸡,即是各诸侯国互赠的重礼,又是蛮夷国进贡的上等珍品。

  也是从那时起,“鸡”,就成为“占卜”的主要“工具”。

  无佛以前,无论诸侯盟誓缔约,还是道观开张、道士祛邪,神汉、巫婆“跳大神”,“鸡”这个“道具”都是必不可少的。

  《史记·孝武本纪》记载,古越人用一鸡一狗,祭祀天地、上帝、百鬼,谓之“鸡卜”。

  柳宗元在《柳州峒氓》诗中,如此描述这种仪式:“鹅毛御腊缝山罽(j i),鸡骨占年拜水神。”听说,这一祀卜形式,至今犹存于岭南山区。

  “鸡”又是人们玩赏和观赏之物。

  中国“斗鸡”历史悠久,民间自古就有专业“驯养斗鸡”者。

  《庄子·达生》记载一个寓言故事:

  春秋战国时期,有人为齐王驯出了一只外表“呆若木鸡”,实则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斗鸡”。

  何谓“斗鸡”?

  三国刘桢的描述最为著名,其《斗鸡》诗云:

  “丹鸡披华彩,双距如锋芒。愿一场武威,会战此中唐。利爪探玉除,瞋目含火光。长翅惊风起,劲融正敷张。轻举奋勾喙,电击复返翔。”

  “鸡”还能作为宠物豢养。

  陈鸿的《东城老父传》说,唐玄宗在藩邸时,最喜欢民间清明节的“斗鸡戏”。

  当了皇上后,还在两宫之间,专门建了座“鸡坊”,圈养和观赏的公鸡,全是当时西安一带的名贵品种:“金豪”、“铁距”、“高冠”、“昂尾”等。

  古时候就有文人,散步时提溜着“鸡笼”,读书时悬“鸡笼”于窗前。

  今人更不甘落后,网上有图文,东北某地的一位中年爷们,每天肩抗一只毛羽打理得油光锃亮的大公鸡,悠闲地四处溜达。那鸡养得与其几近心有灵犀、声气相通 ,乃至成为彼城的一道另类街景。

  人们所以爱鸡,与“鸡”相当于“人中豪杰”“角斗士”攸关。

  几乎,所有的“鸡”,无不是天生的“战士”。

  可怜,而今大多数人,却缺乏“鸡”的这种斗志,甚至根本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与“鸡”相比,人岂不应该自惭形秽?

  中国人最喜欢以“鸡”命名。

  以“鸡”命名城市:

  有黑龙江的“鸡西市”、“鸡东市”;

  河北省的“鸡泽县”;

  台湾的“基隆市”,其实明朝时候是叫“鸡笼厅”的;

  贵州省的凯里市,还有个叫“六个鸡”的村庄。

  这个村的与众不同之处,是每隔12分钟,就有一列“凯里——凯里西”的火车通过。

  让人怪异不解的是,“鸡”的量词,无不以“只”而论,这里却像日本“一休哥”唱的“膈肌,膈肌,膈肌,膈肌(个鸡……),以“个”论“鸡”?

  是否如同四川夹江一带,人的量词单位论“擓”(kuai),属于方言俗称,说不清楚!

  以“鸡”命名的山水:

  如东北的“鸡冠山”;

  昆明的“碧鸡山”;

  南京的“鸡笼山”;

  台湾的基隆屿,因岛形如鸡笼浮水,整个台北,亦曾被统统称为“鸡笼山”。

  这中间,最为著名的还是河南信阳的“鸡公山”。

  因此山最高峰顶、酷似“鸡冠”而得名。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又因为“鸡头”朝向湖北,而“鸡尾”摆向河南,势如“鸡食湖北米,下蛋与河南”,一度引起湖北人大为不满。

  直到后来,河南有个文化人解释:

  “‘鸡公山’乃‘鸡公’山”,而非“‘鸡母’山”。其山顶巨峰,乃“公鸡”头冠之形也!既是“公鸡”,焉可下蛋?其如“神鸡”,司晨与鄂,拉屎与豫,其益两省均沾,俺河南人,至多接点儿鸡屎粑粑肥田罢了!

  这才消除了湖北人的愤懑,了却了这段“公案”。

  四川大巴山中,有条百里长的河流,名曰“鸡鸭河”,因为名不见经传,不知来由。

  但同样是大巴山的一条名为“鸡溪”的小溪,却因唐朝李商隐曾与此为邻,由巴山夜雨落入“鸡溪”的声响,“巴山夜雨涨秋池”的“鸡溪”水涨,触景生情、思妻团圆,所写的千古名诗《夜雨寄北》,而声名远播。

  以“鸡”命名地标:如内蒙古的“鸡鹿塞”;陕西汉中的“鸡头关”等。

  以“鸡”命名的寺庙道观:如江南名刹“鸡鸣寺”等。

  以“鸡”命名植物和海产品、矿产品者,更是俯拾皆是。甚至连多如牛毛的药品和人类疾病的名称,也多冠以“鸡”字。

  这是“鸡”们非常气愤、然又无奈的事情。

  无论中国的汉语,还是少数民族语言中,以“鸡”来比喻事物、特征、心情、状态的词汇,以及方言、俗语、俚语、咒语,乃至詈语,有史以来,多如恒沙。

  中国最早的泥陶玩具,和如今的塑料玩具,更不乏“鸡”的雄姿和百态。

  大概因此,古往今来的中国文人墨客,无不喜欢以“鸡”为题材,作诗、书、曲、画。

  小时候,每逢过年,父母都会买一张“雄鸡报晓”或“胖娃娃骑抱大公鸡”的年画,贴我床头墙上。

  那寓意是希望、兴旺、健康、幸福!

  可鄙的是,人们在得到“鸡”数不胜数的好处后,不是心安理得,就是忘恩负义。

  不要说被一些人宠得比爹妈地位还高的“猫”、“狗”了,即便是“鸟”,也得到人的宠爱。

  尤其与鹤,人们简直奉若神明,遣词造句,华丽无比。

  不论生前善恶,两腿一蹬,统称之为“驾鹤西归”。仿佛逝者依旧呼吸正常、手腿灵活,风雅潇洒,并不害怕掉下地来。

  尚活的卓然出众者,是“碧霄一鹤”;超然物外者,叫“凌云之鹤”;

  有一点儿名望而隐居者,捧为“鹤鸣九皋”;没能当上官而读了几本书者,宠曰“鹤鸣之士”;

  即便“耍武把子”的花拳绣腿,也虚张声势的形容为“鹤势螂形”;

  最差、最次的是“鹤立鸡群”。这里总算提到了“鸡”,可悲的是将“鸡”贬到等而下之的地步,目的还是为了衬托“鹤”的非同寻常。

  在人们的心目中,“鹦鹉学舌”的鸟儿好玩,南北迁徙的“鹤们”充满仙气。

  画张“松鹤图”,就意味着“寿比南山”,还可以再活五百年。

  “鸡”只是满足生理欲望“不值一提”的物儿。

  人,不要脸的时候太多了。刚刚剔罢牙、打个“饱嗝”儿,抹净吃“鸡”和“鸡蛋”的油嘴滑舌,接着就大言不惭,宣称自己追求精神享受、高尚情操,这让“鸡”们怎可下咽其气!

  实在说,“鸡”的愤懑不平很有道理。

  “鸟儿”除了会婉转啼鸣,与人益处寥寥。

  “驾鹤西归”与“鹤立鸡群”,则纯属想象,自然界并无存在。

  事实上,自然界中的“鹤”,并非一律洁白无暇的“高大上”。

  它们与自然界的人一样,有的仪表堂堂,有的萎靡猥琐;有的威仪孔时,有的拘缩蠖(huo)屈;同类之差,别于天壤。

  前者,大概就是驮着人的灵魂、飞向西天的,或者无所事事、翱翔云天的“仙鹤”。

  此类“鹤”者,大多羽毛洁白,凤头红颜,亭亭玉立,倒也值得欣赏。但又因其自觉出类拔萃、超凡脱俗、肯定是不愿意也不会往“鸡”群里凑乎的。

  后者,则是我们当地百姓讽称之的“老等”,类似鱼鹰又比之蠢笨的白、苍鹭鸶一类的“土鹤”。

  它们或每天像守株待兔、蹲河边堰坝,苦等鱼虾显现;或每天跋涉滩涂,东呶西耙,觅食鳅蟹,以致经常被“蛤蜊皅(pa)子”夹着“喙”(hui意:长长的尖嘴)、最终成就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成语的“鹬”。

  犹如吾辈笔名的含义:在临近严冬的萧杀秋天、蹦跶不了几天的时候,依旧傻傻地独自翩跹起舞!

  肯定的,一贯骄傲的“大公鸡”,既不屑与自视清高的“仙鹤”交集,也不会待见一身污秽、傻得可怜的“土鹤”,更不会允许它们立身其中。

  与人一样,“鸡”既要自尊,还要维护自身的权益。

  认真想一想,“鸡”给人类带来的实惠太多了,人其实真的应该善待和崇尚“鸡”才对。

  可能我太过市侩,但讲究实际的老百姓,一定会赞成我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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