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中华民族是出了名的骄傲,我们把中国定为世界的中央,东夷南蛮西戎北狄都是中原王朝对四邻的蔑称。当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优秀的祖先们也有这个资格,璀璨的文化给予我们足够的自信。不过到了清朝,中国逐渐落后于西方,但统治者却依然沉浸于天朝上国之中。
著名的例子就是乾隆时期,马噶尔尼作为英国使者来到中国。双方就该不该双腿下跪争论了小半年,他带来的大炮、摆钟、枪支、弹药都被视为奇技淫巧而束之高阁。此事好歹发生在康乾盛世,还可以理解,但在清朝后期,经过两次鸦片战争,签署了不计其数的不平等条约后,满清皇族和高官中仍有太多妄自尊大的人,就太不应该了。其中一个代表人物就是大学士徐桐。
徐桐此人,按学问来论,那是没得话说。他曾担任同治皇帝的师傅,是当之无愧的帝师。后来慈禧与光绪交恶,立溥儁为大阿哥,准备废掉光绪时,他又被任命为溥儁的老师。他协助编纂过《文宗实录》、与其他大臣合编过大名鼎鼎的《治平宝鉴》。
不过他的学问,也就仅限于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之中。这本不该怪他,他从小所学所长就是这些。但作为帝师、大学士、吏部尚书,却丝毫不顾中国已经落后于世界的现实情况,依然发了疯一般排斥西方先进的知识和技术,一味妄自尊大。他的这些行为,不仅对国家阻碍了国家进步,也为自己生死名灭埋下了祸根。
徐桐从来不穿洋布做成的衣服,他都是用的土布和丝绸,而且家里人必须如此照办。儿子家里有西洋钟表,他每次路过儿子房间,都要捂住耳朵,闭着眼睛。他的三儿子徐承煜酷爱抽雪茄,被他发现,责罚在烈日下暴晒,而且赌咒再看到他抽洋烟,自己死了就变成鬼奴。
偏偏这位大学士的家,就在东交民巷,与外国使馆区相邻。为了表达自己对洋人的极度憎恶,他在家门口贴上一副对联:望洋兴叹;与鬼为邻。
由于缺乏基本的知识,他在与人交流时,经常闹出笑话。比如有一次,别人告诉他西班牙和葡萄牙是两个国家。他坚决不相信,依据很简单:西班有牙,葡萄有牙,牙而成国,史所未闻,籍所未载,荒诞不经,无过于此。在他眼里,四书五经之中没有记载的,肯定是杜撰出来哄人的。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当他听说美利坚这个名字时的反应。徐桐振振有词的说道:“大清国才是真正的既美、又利、又坚,别的国家算什么‘美利坚’?”
如果说这些都是小事,我们再来说说他在朝堂之上盲目排外的大事。清廷在甲午战争中失败,对于陆战溃败,很多人认为是中国面积辽阔,运输能力却不足,物质及兵力也无法保障,导致不能及时有效的抵抗侵略,因此提出要兴修铁路。
其实当时中国也有不少铁路,它的好处显而易见。然而这位老学究,依然抱着对西方的仇视心理,带头上书反对修建铁路。他声称“轮车所过之处,声闻数十里,雷轰电骇,震厉殊常,于地脉不无损伤”“惊耳骇目,鬼神呵谴”。试问这样的朝廷重臣,还是如此掩耳盗铃,清王朝怎么能跟得上西方列强发展的速度。
晚清最后一次可能融入世界潮流的机会就是戊戌变法,变法维新就是要学习西方先进文化和技术。这一点,连足不出户的慈禧太后都是赞同的,慈禧反对变法是因为触犯了阶级利益。但徐桐则不然,利益与他没关系,他争的就是个正统地位:堂堂天朝上国,什么时候轮到番邦来教我们!你教了我们,我们不就是你学生了?这还了得!
他不仅反对变法,心态都失衡了,听到维新两个字都激动。有次一个大臣在他面前说“违心之论”四个字。他突然站起来,脸色都变了:“什么维新不维新,我最不喜欢这个,连提都不要在我面前提!”
面对义和团与西方列强的冲突,他对义和团会“刀枪不入”“神灵附体”的说法也深信不疑。因此他力主让义和团来对付西方殖民者,终究酿成了庚子之变。也就是在八国联军入城之后,徐桐作为大学士,自感主辱臣死,上吊自尽。虽然他顽固庸暗,但在国难之时,能以身殉国,还算大节无亏,不过,他盲目排外,拒绝进步的做法,是中华民族永远的教训。
参考资料:《清史稿卷四百六十五列传二百五十二》、《清朝通俗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