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宋太平兴国四年,宋太宗赵光义坐了一夜的驴车,到雍熙三年北伐失利,杨业被俘绝食而亡。宋军对辽军两次作战崩盘,使得一直雄心勃勃的宋太宗最终绝望,自此北宋对辽政策从进攻调整为防御,萎靡不振起来。
宋朝对辽作战不行,也成为了后人读史时的共识,人们为其做出了种种解释和分析,燕云之地丢失、强干弱枝政策掣肘、步兵先天缺陷等等原因。
然而,如果时光再向前退回五十年的话,以晋王李存勖当时的条件(外有仇敌后梁军团的死磕, 内有成德军祸起肘腋的叛乱),却让契丹大酋长耶律阿保机数次折戟中原,损兵折将,狼狈而退。
契丹万骑遽至,存审、嗣源极力以拒之,契丹大败,委弃毳幕、毡庐、弓矢、羊马不可胜纪,进军追讨,俘斩万计。
翌日,引军至望都,契丹逆战。帝身先士伍,驰击数四,敌退而结阵,帝之徒兵亦阵于水次。李嗣昭跃马奋击,敌众大溃,俘斩数千,追击至易州,获毡裘、毳幕、羊马不可胜纪。时岁且北至,大雪平地五尺,敌乏刍粮,人马毙踣道路,累累不绝,帝乘胜追袭至幽州。
李存勖当时条件那么艰苦,都可以各种大败契丹,而到了宋朝,此时的国力,自然比当时的晋王所处的时期,强盛不止一两个档次。可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宋朝军队却打不过契丹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里面应该有三个原因:
一、此一时,彼一时,契丹和辽朝不是一个概念 李存勖所面对的契丹,跟宋朝所面对的辽国,不是一个概念。
熟悉五代十国这段历史的小伙伴们,能够很容易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从唐朝灭亡到后晋成立这段时期,其实契丹并不算强大。
契丹部族是从耶律阿保机时期开始崛起的,当时的契丹实力虽然处于上升期,但要想和中原藩镇掰腕子,都有些困难。
比如当时割据卢龙的刘仁恭、刘守光父子,就曾让契丹部族头疼不已,平日里这爷俩没少出去干烧草原、抢掠部族牛羊这种欺负人的事儿。
同时,契丹发兵南下之时,也面临着各种不确定的因素,内部诸弟之乱隐患重重,新平定的奚部等族忠诚度也不稳定,北面还有渤海国虎视眈眈。
因此,当时跟李存勖PK的契丹军,并不是逐鹿天下的群雄当中,最强的存在。实力一般的契丹来中原闹事,被强者虐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而到了宋代时期,有了先前柴荣夺了三州的教训之后,辽国对北宋的看法,已经带着一种防贼的眼光了。
同时,辽国这个时候已经灭了北面的渤海国,先前契丹内部诸弟争位的隐患已经被世袭制度给彻底掐灭了,四十余年的燕云十六州经营,也使得契丹、奚、汉各族初步融合,此时的辽国,是一个幅员辽阔、农耕、游牧复合体的强大帝国。
此时刚刚立国不久的宋朝,想要打人家老牌强国的主意,被揍,也是很正常的。
二、攻防易位 古代战争,在没有火炮支持的情况之下,想要凭借步兵、云梯的进攻,攻克要塞坚城,本身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耶律阿保机数次南下,进入中原,大量骑兵的粮草供应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中原可不像塞外之地,随处都有优质牧草供应,一路之上,水源、粮草运输、城寨都成为了契丹人作战的短板。
因此,一场大雪之后,以逸待劳的李存勖率领大军击溃饥寒交迫、久攻不克的契丹军,也是非常合理的情况。
而到了宋朝时期,也是一样,带领大军北上仰攻幽州,一路关卡要塞不说,在人家家门口,屯兵坚城之下,对方派遣援军还比较近、比较便利,明摆着大概率去送人头。
攻防易位,也是人家李存勖可以虐契丹,但到了宋朝就变成反被虐的原因。
三、当时的将领确实很猛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李存勖麾下的将领,当时确实也很生猛。
细看当年跟契丹死磕的将领,李嗣源、李存审、李嗣昭、周德威,当年哪个不是响当当、身经百战的名将,战黄巢、战后梁,在战火中淬炼数十载的猛将,什么阵仗没见过?同时,沙陀人本身大多善于骑兵作战,因此在对决契丹骑兵之时,也从未处于劣势。
更重要的是,当时统领他们的最高统帅——李存勖也是一个熟悉兵事之人,比起宋朝时期,文治灿然的宋太宗来讲。怎么打,如何打,他跟李存勖的眼光,简直是云泥之别。
如果说将宋太宗时期的军队比作是一只羊领着的一群狼的话,那么李存勖时期的军队,就是一只虎领着的一群豹子,这样的军队,作战之时能不生猛吗?
因此,不难理解为何李存勖可以完爆契丹,但宋朝却总是吃瘪,不同时期的契丹,不是同一群人,攻防易位,结果自然不一样。
标签: 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