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梁”与“后唐”进行了怎样的生死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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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和朱温是一对生死冤家,他们的争斗最初围绕着是否忠于唐王朝。李克用称得上唐王朝的大忠臣,在那个大者称帝,小者称王的乱世,坚决不肯当皇帝,这一点为他赢得了不少同情和支持。他俩死后,其后人把父辈的争斗继续下去,但围绕的中心已经变成了看谁能夺得天下。无论是勇武还是计谋,朱温的后人显然都不是李克用后人的对手,这场争斗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后梁”与“后唐”进行了怎样的生死对决?

围困沧州唐天祐元年(904),唐昭宗被杀的噩耗传到晋阳,李克用朝着南面失声痛哭,如丧亲人,晋阳三军素服,为唐昭宗志哀。在随后的几年中,李克用与朱温展开了拉锯战,虽然胜少负多,但是拖住了朱温称帝的脚步,使唐王朝又苟延残喘了几年。

李克用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济,就干方百计联络同盟军,天祐四年(907),契丹首领耶律阿保机率军攻入云州(今山西大同),李克用赶到云州东城与阿保机见面,举杯把盘,洽谈甚欢,甚至还结拜为异姓兄弟。会见结束后,他俩约好了一起攻打朱温的日期,李克用就高高兴兴地返回晋阳,加紧训练士卒,筹措粮草,等着与契丹人一起发兵。

李克用还有一个盟军是刘仁恭。刘仁恭原来是卢龙节度使李匡威的手下,后来李匡威被他的弟弟李匡俦推翻,刘仁恭就跑到河东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发兵相助,打败了李匡俦,重占幽州。李克用上表奏请唐昭帝,把刘仁恭封为卢龙节度使。如果没有李克用的帮助和保举,刘仁恭就难有出头之日,所以他对李克用非常感激。

天祐三年(906),刘仁恭进攻中原被朱温打败,逃进沧州城,被朱温的大军团团围住。刘仁恭强令境内凡年满 15 岁以上、70岁以下的男子一律自备军粮到军营中报到。如果军队出发后,还有人胆敢留在乡里,则处以刑罚。被迫充军的百姓们的脸上还被刺上“定霸都”三个字,士人的臂上或手腕上则被刺上“一心事主”四个字。刘仁恭就这样拼凑起了 10 万人,准备与朱温相抗衡。

刘仁恭哪里想得到,朱温比他更凶残,每次出战,一个分队主帅如果出战没有回来,全队士兵全都处斩,称为“跋队斩”。如此严峻的军法让他的手下士卒难以忍耐,争相躲藏起来,朱温疲于追捕,就下令全军文面。这样一来,逃到哪里一眼都能认出你是朱温的逃兵。朱温的士卒无路可逃,只得拼死作战,因此战斗力非常强。

这样两支队伍碰到一块,难免发生血战。朱温一时难以攻破沧州城,就采取围困战术,截断了幽州兵的粮道。沧州城里的粮食很快就吃光了,人们被迫把泥土搓成丸子拿来充饥,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

朱温见沧州城一时难以攻破,就派人向守城的刘守文劝降。刘守文回答说:“我跟刘幽州(指刘仁恭)是父子关系,梁王您正以大义征服天下,如果儿子背叛父亲投靠您,那么您怎么还能信任他呢?”朱温虽然凶残,但这番话让他觉得心里有愧,就放缓了攻城的行动。

这个时候,又是多亏了李克用及时出手,发兵南下攻打汴梁,朱温才撤围而去。

朱温围困沧州城时,调集来了河南、河北的很多粮食。撒军时,粮食还堆积如山,难以带走,朱温就下令把粮食就地错毁。水上的粮船全部當沉,陆上的粮食放火焚烧,烟火蔓延出儿里远。刘守文急忙派人给朱温送来一封信,信中说:“大王因为不幸的缘故,才放免了我的罪,这是您的恩惠。现在城中有几万人,已经几个月吃不到一粒粮食了,与其将粮食烧成灰,沉水为泥,不如把剩余的粮食拿来救救这些百姓。”朱温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下令留下几仓粮食送给刘守文,沧州人靠着这些教命粮得以度日。

“后梁”与“后唐”进行了怎样的生死对决?

壮志未酬李克用帮了刘仁恭这么多忙,他认为刘仁恭肯定会助自己一臂之力,没想到刘家出了内乱。他的二儿子刘守光色胆包天,与父亲的美妾私通,东窗事发后,他竟发兵把刘仁恭抓起来,宣布由他接任卢龙节度使。刘仁恭的大儿子刘守文起兵来救父亲,却被刘守光打败,成了弟弟的俘虏。刘守光又暗中指使刺客把哥哥杀掉。

朱温称帝后,刘守光见各路节度使纷纷上表进贡,也表示愿意归顺,朱温就下诏封他为燕王,兼任卢龙、义昌两军节度使。这样一来,李克用的盟军反倒成了敌人。

再说那个阿保机看到朱温的梁朝得到了很多人的承认,也中途变卦,派使者来到汴梁,承认了朱温这个皇帝,还和他结成同盟,调过头来对付李克用。

不利的消息接连传来,李克用连急带气,不久就病倒了,头上生出个毒疮。后梁开平二年(908),李克用在晋阳去世,享年 53岁。相传李克用临终前取来三支箭,亲手交给他的大儿子李存勖,叮嘱他三件事,第一件是讨伐刘守光,占领幽州,第二件是讨伐耶律阿保机,第三件是消灭死对头朱温。李存勖将这三支箭存放在祭奠父亲的庙中,对天发誓,决不辜负父亲的期望,一定要亲手完成父亲的心愿。

取威定霸李存勖小名亚子,从 11 岁起就跟随父亲出征。有一次他随父亲迎接唐昭宗还宫,昭宗见了他,惊讶地说:“这孩子真是长相出奇!”然后轻抚着他的后背说:“小儿日后必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不要忘记忠于朝廷。”昭宗还称赞李存勖“可亚其父”,意思是说他能胜过李克用,“亚子”这个小名就是这样来的。

李克用对李存勖寄子厚望,在他五岁那年,就曾捋着胡子指着李存勖对左右说道:“老夫虽然壮志未酬,但20 年后,他肯定和我一样南北征战,完成我的大业!”

比起父亲来,李存勖的勇武不差,又有相当的文化修养,12 岁时就能读(春秋》,亲手抄写,略知大意。论起见识,他要比父亲更胜一筹。有一次,李克用被朱温打败了,满面愁容,李存勖就劝说父亲道:“物不极则不反,恶不极则不亡。现在朱温已经有了篡位之心,陷害忠臣。依我看来,他已经走到了极点。父亲大人应当静心休养,等他衰退之时再趁机进军,不必这样沮丧忧愁。”听了儿子的话,李克用忧愁尽散,又和大家一起举杯同乐。

李克用临终前,把李存勖托付给他的心腹大臣:“这个孩子志向远大。一定能成就我的事业,你们要好好地教导他,辅佐他。”

李克用死后,李存勖接替他父亲做了晋王。办完丧事后,他就准备率军解除潞州(山西上党)之围。他对大将周德威等人说:“朱温听说我刚刚即位,一定会以为我年轻,不熟悉军旅,因而心生骄怠。我乘这个机会出击,一定能大破敌军。取威定霸,在此一举!”

开平二年(908)四月,李存勖率军从晋阳出发,经过六天的急行军,突然出现在潞州城外。围攻潞州城的梁军毫无戒备,连巡逻哨都没有设。这天早晨,天降大雾,晋军兵分两路,同时向梁军营垒发起猛烈进攻。梁军将士还在睡梦之中,晋军就杀到跟前,匆忙间来不及组织抵抗,四散溃逃,丢弃的资粮器械遍地都是,被杀死的梁军士兵数以万计,主将康怀贞只带着百余骑逃走了。

这一战歼灭了朱温的 10 万大军,打出了晋军的威风。朱温得知康怀贞兵败的消息,大惊失色,叹想道,“生子当如李存勖,李克用虽死不亡啊!至子我的儿子,简直连猪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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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猛进后梁开平五年(911)底,晋,梁两军在柏乡(今河北柏乡县)相遇。梁军深沟固垒,不肯出战。李存勖主张速战速决,周德威却不同意。他认为晋军的骑兵占上风,适合在平原旷野上往来驰吵,若打起攻坚战来,骑兵施展不开,也就没有优势了,李存勖很不高兴。

周德威担心李存勖轻举妄动,就去找监军张承业,对他说:“我军与贼人只是咫尺之遍,所隔只一条河。如果梁军造桥攻我,我军就危险了。可退军高邑(在柏乡北30里),把敌人引诱出来。”

张承业是李克用的托孤之臣,他说的话在李存勖那里还是很有分量的。果然,张承业说动了李存勖,晋军后退 30里。不久,梁军粮草不济,陷入困境。周德威事先在河边埋伏下步兵,派骑兵到梁军营寨前叫骂。梁军被激怒了,杀出营寨。晋军先用骑兵冲击,然后步兵杀出,杀得梁军尸横遍野,几乎全军覆没。

紧接着,晋、梁两军又在高邑展开决战。李存勖对大将周德威说:“兴亡在此一战,我先冲锋,你率大军接应。”李存勖从小就喜欢音乐,懂得音律,能作曲。为了激励士气,他不仅身先士卒,而且自编军歌,率领精骑高歌猛进,周德威则指挥大部队从侧翼掩杀。这一战后梁军大败,被斩两万人多人,丢弃的粮食、器械不计其数。

过去朱温对李克用经常打胜仗,如今对他的儿子却接连打败仗,50 万大军溃不成军。朱温连气带怕,一病不起。

“后梁”与“后唐”进行了怎样的生死对决?

恶子弑父朱温最后不是病死的,也没有死于敌手,而是被他自己的儿子杀掉了。这个弑父逆子就是他的三儿子朱友珪。

朱温有四个儿子,长子早死,次子朱友文是他的义子。朱友珪的母亲是一个营妓,有一年朱温率军经过亳州,召她来陪侍,结果怀孕,后来生下一个男孩,就是朱友珪。朱温篡唐后,把他封为郢王。朱友珪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毒手,并不奇怪,跟他生活的环境大有关系。

尽管当了皇帝,朱温仍然改不了草寇习气,有一次在宫中摆家宴,喝得酩酊大醉,就和兄弟子侄们掷起骰子来。赌到兴头上,也不管君臣父子,互相乱骂。朱温的大哥朱昱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赌盆摔到地上,没好气地叫道:“我叫你们赌!我们朱氏一族,非叫你们赌灭了不可!”

朱温正在兴头上,让朱昱这么一搅,气得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就要跟他大哥打架。众人连拉带劝,才算把这场风波平息下去。朱昱回到住所,收拾好东西,就跑回老家种地去了。

朱温纵情声色还不算,而且荒淫无耻,根本不顾人伦道德,躺在病床上竟然把自己儿媳妇召进宫中侍寝。朱温特别宠爱朱友文的妻子王氏,便打算把皇位传给朱友文。后梁乾化二年(912)六月,朱温病情加重,就让王氏把朱友文找来托付后事。当时朱友珪的妻子张氏也服侍在朱温身边,急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朱友珪。朱友珪一听皇位马上就要落入他人之手,就亲自率领甲士冲进皇宫,侍候朱温的人全都吓跑了。

朱温听到有异常的动静,惊慌起身问道:“造反的是谁?”

朱友珪答道:“不是外人。”

朱温恨恨地说:“我本来就怀疑你这个贼,只恨未能早点儿把你杀死。你这样悖逆不道,天地岂能容你!”

朱友珪被骂得恼羞成怒,厉声叫道:“这个老贼,应该碎尸万段!”话音刚落,他的车夫冯廷调就冲上来,一刀刺中朱温的腹部,锋刃从背部穿了出去。朱友珪找来一床破毡子,把朱温的尸体裹起来,埋在寝宫的地下。

朱友珪登位后,群臣都不服。八个月后,他的四弟朱友贞(后改名朱琪)率领大军攻破洛阳。朱友珪慌忙带着妻子张氏和心腹冯廷谔逃到北城墙脚下,准备翻越城墙逃生。这时候,大批追兵高喊着“杀逆贼”围了上来,朱友珪见逃脱无望,就命冯延谔先杀死张氏,再杀死自己。冯廷谔从命,将他俩杀死后自杀。朱友贞抢得帝位,史称梁末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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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覆灭就在晋军与后梁军队厮杀的时候,割据幽燕一带的刘守光以为有机可乘,便要求李存勖推举他当北方的盟主。李存勖为了让他更加骄横,便联合其他的割据势力尊称他为尚书令和尚父。刘守光又上表后梁朝廷,请求封他为河北道兵马都统,愿意为朱温收复河北地区。朱温暗笑他张狂而愚蠢,但为了安抚他,便给了他一个河北采访使的官衔,但没有答应给他加都统和尚父的头衔。

刘守光不知道这些官衔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们已经答应自己做皇帝了呢。后梁和河东的使者到达后,刘守光手下的官员便用唐朝太尉的礼仪来为他准备就职典礼。刘守光不解地问:“这礼仪当中怎么没有改年号和行郊祀礼呢?”一位文官如实地告诉他:“您是尚父,虽然尊号很高,但还是人臣,不能改元,也不能行天子的祭天大礼。”

刘守光一听,火冒三丈,大叫道:“现在天下四分五裂,大的称帝,小的称王,我大燕拥地2000里,甲兵30万,面南称帝,有何不可!你们马上去准备,我要当河北的皇帝!”

沧州守将孙鹤想劝阻他,却被他命人按到铡刀上,让士卒割孙鹤的肉吃,然后残忍地将孙鹤乱刀砍死。这一来,再也没人敢反对他称帝了。

后梁开平五年(911),不知天高地厚的刘守光即位称帝,国号为大燕,改元应天,定都幽州(今北京)。消息传到晋阳,李存勖大笑道:“不出一年,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但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李存勖还是派人向他祝贺。

刘守光称帝后,变得更加不可一世,不顾国库空虚,还要兴兵扩边。参军冯道好言相劝,他不但不听,还把冯道抓进了监狱。多亏有人为他求情,才得以释放。冯道带着一家老小,偷偷地投奔了李存勖。当时像冯道这样出来做官的读书人屈指可数,李存勖非常器重他,任命他为太原掌书记,每次出征都把他带在身边,许多重要的文书都让他来写。

后梁乾化二年(912),李存勖派大将周德威领军讨伐刘守光,联合镇州和定州兵夹击幽州。后梁和契丹都不愿意援救这个狂妄的家伙,刘守光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经过两年时间的苦撑,幽州城终于被攻破,刘守光在南逃沧州的路上被抓获。当刘守光被押到李存勖面前时,李存勖用嘲讽的口吻说:“你本是幽州的主人,为什么出城避客呢?”刘守光痛哭流涕地求饶,李存勖想起父亲的叮啊,哪里肯饶恕他,把他和那个囚禁已久的刘仁恭一起带回太原,将刘守光斩于晋国太庙,将刘仁恭押到雁门李克用的陵摹前处死,用以祭祀父亲的在天之灵。

勇冠三军杀掉了刘仁恭父子,李存勖又报了契丹人背盟之仇,后梁龙德元年(921),阿保机率 10 万契丹兵南下,夺取被晋兵攻占的幽州。李存勖派出七万人马赶去增援,在幽州城下大破契丹兵,斩首万余,把阿保机赶回北边,从此契丹军轻易不敢与晋兵交锋了。

接下来,李存勖全力对付梁末帝。朱温死后,后梁的军队还有很强的实力,尤其是大将王彦章更是勇猛难敌。他上阵作战常使两条铁枪,一条挂在马鞍上,一条握于手中,人送诨号“王铁枪”。冲锋陷阵时马跑如飞,铁枪也舞得如飞一样,据说王彦章的一条铁枪足有100斤重。晋军名将周德威就死在王彦章的手下。

王彦章很瞧不起李存勖,经常对人说:“李亚子不过是一个斗鸡小儿,没什么可怕的!”李存勖对他确实很害怕。有一次,李存勖领兵进逼潘张寨,梁军隔着黄河,不能驰援。王彦章闻讯后,抄起铁枪就上了船,喝令船夫开船,招讨使贺现劝他不要去,他根本不听,一个人过了河,单独去救援。李存勖听说王彦章来了,居然领兵退走了。

李存勖的手下有一员勇将,他就是李克用的养子李嗣源。他上阵杀敌,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人送评号“李横冲”。他手下有 500 名骑兵,与他一样敢冲收杀。得名“横冲都”。

李嗣源的养子李从珂也是一员勇将,小名阿三。有一次,晋军和后梁军队在黃河岸边交战,梁军退却时,李从珂带着十几名骑兵混在他们中间,一起退到敌军的营寨大门前。李从珂突然大喝一声,杀死了几个敌兵,然后用斧头砍断故营的瞭望杆,从容地回到晋军营寨。李存勖见此情景,激动地大叫道:“壮哉,阿三!”立即让人拿酒来,亲手赐给他一大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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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换将后梁龙德三年(923),李存勖在魏州称帝,国号为唐,史称后唐。当年,李存勖就发起了灭梁之战。梁末帝朱友贞急忙召见王彦章,问他多长时间可以击败敌人。王彦章回答说:“三天。”此言一出,在场的大臣们全都暗中窃笑,以为他是在吹牛皮。

王彦章率兵出发后,用了两天时间飞速到达滑州,表面上大办宴会,暗地里却秘密准备舟船。宴会结束前,王彦章以换衣服为由离开宴席。随即率领数千精兵沿着黄河南岸直奔德胜。当时天正下着小雨,唐军守将毫无防备,王彦章命士兵们将城门大锁用火烧断,又用大斧砍断浮桥,紧接着向德胜南城(今河南濮阳南)发起猛攻,很快就攻破了,此时正好是他出征后的第三天。

王彦章一时声威大震,晋军不得不转入防守,两军主力在黄河北岸处于对峙状态。就在李存勖一筹莫展的时候,朱友贞突然罢免了王彦章的兵权。原来,当时在后梁朝廷中掌权的是朱温的女婿赵岩和张汉杰,王彦章对他们深恶痛绝。这次出征前,他曾对亲随说:“等我退敌回师之日,一定要杀尽奸臣,以谢天下!”赵岩和张汉杰知道后私下里商议道:“我们宁愿死在沙陀人之手,也不能让王彦章杀了我们!”于是他俩就千方百计地在朱友贞面前诋毁王彦章。朱友贞听信了谗言,把王彦章召回京城。

王彦章无功而返,实在有些不甘心,就当着朱友贞的面用笏在地上画地形图,向他陈述军事形势,分析退散取胜的策略。赵岩又指使人弹劾他对皇帝不恭,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撵走了。

后梁末日当年十月,李存勖避实就虚,亲率精兵渡过黄河,与已经深入敌境的后唐军在郓州会师。紧接着,李嗣源与李从珂率领轻骑兵打前锋,昼夜兼程六百余里,途中攻破中都、曹州,九天后直逼后梁都城。

听说唐军将要从兖州出兵的时候,朱友贞才想起王彦章来,让他率领几千宫廷侍卫骑兵向东开拔,可又对他有些不放心,就派张汉杰当监军随军而行。这个时候才起用王彦章,已经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了。中都被后唐军攻破后,王彦章率领几十名亲军逃走,唐将夏鲁奇前去追赶,他原是朱温的旧将,和王彦章很熟悉,听出是王彦章的声音,喊了一声:“这是王铁枪!”乘王彦章不备挥槊刺去,将王彦章刺到地上,乘机将他抓获。

王彦章伤得很重,不能走路,李存勖想让他归降,为自己效力,亲自赐药给他包扎伤口,还命人去抚慰他,用话试探他、王彦章断然答道:“为臣为将,岂有朝事梁而暮事晋的道理!死了也很荣幸了!”李存勖还不死心,就命人用轿子抬着王彦章随军而行。到了兴城,王彦章说伤口痛楚难忍,请求留下。李存勖见无法说服他归顺,只好下令将王彦章杀死。

这时候的汴梁城中已是一片大乱,朝臣纷纷逃离,士兵纷纷开小差,就连传国玉玺也被人盗走了。朱友贞束手无策,只能日夜哭泣。城破前,他对身旁的都指挥使皇甫麟说:“姓李的是我们梁朝的世仇,与其等着让他们来杀,还不如由你先将我杀了吧!”皇甫麟不敢下手,朱友贞抽出皇甫麟手中的宝剑,往自己的颈项一挥,血流如注,倒地死去。皇甫麟也哭着自刎而死。

经过 10 年血战,李存勖终于为父亲报了大仇。他意气风发地进入后梁都城,后梁国的百官们黑压压地跪在地上请罪,率部破城的李嗣源带着李从珂也来迎接并祝贺他,李存勖喜不自胜,用手拉着李嗣源的衣服,用头撞了一下他说:“我能有天下,全是你们父子的功劳啊!以后与你共享天下!”随后,他命人用木匣装着朱友贞的首级,带回晋阳,祭献于家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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