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王翦之子王贲率军攻齐国,齐王建不战而降,齐亡。自此六国灭亡,天下一统。汉元年十月(公元前207年),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向刘邦献上了传国玉玺。秦朝至此灭亡,共立国15年零47天。
离奇的是,陈胜起义,一帮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迅速席卷全国,名不见经传的周文竟然能直接攻打到咸阳!短短十几年,秦国的虎狼之师就马上弱不禁风吗?当然不是!
一、秦国大地有多少军队?军制如何?
当初周王室封秦的原因,就是让秦人替周王室守卫西方。秦人与西戎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战争,也就塑造了尚武的民风,军人更是舍生忘死,奋勇当前。战国七雄时,秦国被讥笑"虎狼之国"。在商鞅变法后,秦国的军爵制及激励方式改变,促使秦军更为勇猛。
秦朝资料过少,不过从传承的汉朝分析可知,秦朝的军制大体上分为中央军和地方军两种。中央军由皇帝直接指挥,通过兵符调动军队(兵符的作用见笔者前文),作战前根据需求任命大将军和幕僚组织。
当年秦国灭楚国时,第一次出征的大将军李信作战失败,秦始皇请出王翦为大将军。王翦提出,要倾举国之力讨伐,共60万军队。王翦领军出征时还怕秦始皇疑虑,所以买田置业,打消秦始皇的疑虑。可见,大将军一旦掌兵,权力极大。据此推测,秦始皇灭六国之前,全国中央军的军力就在60万左右。
《史记·王翦列传》记载: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为听将军计耳。"於是王翦将兵六十万人,始皇自送至灞上。王翦行,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始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王翦曰:"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乡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业耳。"始皇大笑。王翦既至关,使使还请善田者五辈。或曰:"将军之乞贷,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夫秦王怚而不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委於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邪?"
地方军则分散在各郡县,由地方郡守或相应行政长官统领,根据史料记载,地方军主要负责地方治安,同时为中央军提供源源不断的预备兵源。
二、陈胜起义时,中央军去哪了?
陈胜起义时,前期节节胜利,其实对手都是地方郡县的地方军。可见地方军的战力较为一般,但个别大郡势力相对较强。如三川太守李由指挥地方兵守卫,将陈胜、吴广阻挡在荥阳一带。
《史记·陈涉世家》记载:。陈王令魏人周市北徇魏地。吴广围荥阳。李由为三川守,守荥阳,吴叔弗能下。
刘邦西进咸阳途中也是一样,一路上应对的都是地方军,个别实力较强,如南阳郡。不过总体上,他们守土尚且不足,更别说组织起来围攻刘邦了,所以刘邦能顺利西进。
《史记·平津侯列传》记载:乃使蒙恬将兵以北攻胡,辟地进境,戍於北河,蜚刍輓粟以随其後。又使尉屠睢将楼船之士南攻百越,使监禄凿渠运粮,深入越,越人遁逃。旷日持久,粮食绝乏,越人击之,秦兵大败。秦乃使尉佗将卒以戍越。当是时,秦祸北构於胡,南挂於越,宿兵无用之地,进而不得退。
《淮南子·人间训》记载:又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乃使尉屠睢发卒五十万,为五军,一军塞镡城之岭,一军守九疑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三年不解甲驰弩,使临禄无以转饷。又以卒凿渠而通粮道,以与越人战,杀西呕君译吁宋。而越人皆入丛薄中,与禽兽处,莫肯为秦虏。相置桀骏以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杀尉屠睢,伏尸流血数十万,乃发谪戍以备之。
从史料可以看出,秦始皇灭六国后,并没有修养生息、精简军队,而是继续派蒙恬北击匈奴(30万)、派屠睢南平百越(50万)。这80万军队按前文推测,应是举国所有军队,这需强大的后勤补给线,可见统一后的秦朝,仍然举国都消耗在南北作战中。
然而战争并不顺利,南征百越中,秦军大败,屠睢战死,秦始皇没有停下战争机器,反而继续派赵佗征服百越。而北方匈奴为患,蒙恬长期镇守。可以说整个秦王朝的中央军都被拖在南北战线上,秦国陷入战争泥沼,进退不得。
三、秦朝内耗与防御的失败
秦始皇没有立太子就突然去世,导致政权交接的震荡。秦二世胡亥继位之名不正,接下来与赵高开始血洗旧功臣势力集团,以维护统治。此时,天下反秦起义风起云涌之时,秦王朝高层却发生着极为惨烈的内耗斗争,无人考虑优化配置正规军队。
直到陈胜派遣的周文打到咸阳,秦二世这才意识到形势严峻,于是派少府(管税收的)章邯,带领咸阳周边的奴隶;以及调遣王离30万正规军(此前北方防卫匈奴)合击。顿时,秦军强大的战力,一度要扭转战局,将起义军一举剿灭。
但是,项羽确实值得敬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大破秦军。项羽在反秦起义中是唯一正面打败秦朝的强大虎狼之师。或因此,司马迁对其非常敬佩,与刘邦并列,将其列入"本纪"。
四、南攻百越的秦朝虎狼师最终去哪里了?
秦朝攻打南越的记载不是很多,不过,指挥作战的赵佗,在秦末的农民起义中,最终选择了关闭与中原相同的所有碍口,聚军自守。秦朝灭亡后,赵佗吞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越王,从此与汉朝对立、割据一方。
《史记·南越列传》记载:即被佗书,行南海尉事。嚣死,佗即移檄告横浦、阳山、湟谿关曰:“盗兵且至,急绝道聚兵自守!”因稍以法诛秦所置长吏,以其党为假守。秦已破灭,佗即击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越武王。